罔象
罔象,亦作「 罔像 」「魍象」。古代傳說中的水怪或謂木石之怪。
木石之怪一派說法是一種專食亡人肝腦的動物,出入於陵墓,而松柏可以使屍體避易,遠離罔象的危害。據記載,秦始皇的驪山陵上就種植大量的松柏。
水怪說
- 《國語·魯語下》:「水之怪曰龍、罔象。」 韋昭註:「或曰罔象食人,一名沐腫。」
- 《莊子·達生》:「水有罔象。」 陸德明釋文:「司馬本作『無傷』一云:水神名。
- 後古借稱為形容詞水流宏大的樣子。《楚辭·遠遊》:「覽方外之荒忽兮,沛罔象而自浮。」 朱熹集註:「罔象,水盛貌。」
山怪說
- 《文選·張衡<東京賦>》:「殘夔魖與罔像,殪野仲而殲游光。」 薛綜註:「罔象,木石之怪。」狀如小兒,赤黑色,赤爪,大耳,長臂。」
- 宋 梅堯臣 《送聖民學士知登州》詩:「 始皇安得長,陰怪役罔象。」
- 《楚辭·遠遊》:「覽方外之荒忽兮,沛罔象而自浮。」
其他
其他出現罔象名詞有時是照義意解,虛妄之象意思。南朝·齊·張融 《答周顒書》:「但敷生靈以竦志,庶足下罔象以捫珠。」
道教指虛無之象,在道教丹法中又指出神開天窗時,思維意識活動處於相對靜止,達到忘我的狀態。《性命圭旨》:「罔象者,忘形之謂也」。晉支遁《詠懷詩》:「道會貴冥想,罔象掇玄珠。」又「邁度推卷舒,忘懷附罔象。」
另有同「 象罔 」一詞的古書誤用顛倒。《莊子》寓言中的人物。見《莊子·天地》。
罔象研究
漢代以前,夔、罔兩是木石之怪,龍、罔象是水之怪。相較夔龍有具體的形象,罔兩罔象偏向無形之怪。甚至有形容詞的趨向:如象罔與影罔兩。
也因為無形,所以不像夔龍被以文字與圖像留存下來,而見於口述與儀式中。
漢初,各知識份子無不在作「文化重整」的工作,此時的罔象罔兩偏向不分混用的狀態,但到了東漢,罔兩是顓頊的不肖子孫瘟疫、魍象則是食肝腦的墓壙之怪,而這兩件事都是由方相氏執行的,這與先秦形象大相逕庭的設定已基本底定。直到唐初都是,而且東渡日韓。至唐中期左右,方相氏式微,驅鬼除煞的工作轉由鍾馗。而瘟疫則是由其他人格神代之。罔象由厚葬的漢到薄葬的六朝,到唐代已不再被重視,只剩史書類書提及。罔兩則在山林丘陵較多的東南山區繼續以山林精怪的形象被傳述,但罔兩這個詞已重新質變為魍魎,被並稱魑魅魍魎,變成魅惑人心惡作劇等級的小鬼。跨過台灣海峽,在台灣與當地的矮靈融合變成魔神仔。
即,罔象罔兩從各司其職的自然精怪形象,經歷了罔象罔兩不分,罔兩瘟疫化,罔象喪葬化,最後在唐代,罔兩變小鬼延續至今,罔象則隨文化儀式與職掌對象的轉變而隨之式微,只剩極小塊保留在史籍類書與地方文化,還有一部分宗教需求。
罔象(罔兩)文化,表達出初民對自然環境的恐懼與敬畏,需要一個具體化的代稱來指涉。水中有罔象(無傷),要小心不要靠近,類似的意思。它不是鬼、不是妖怪,而是「精怪」,是與自然同等存在,相對於人類的「怪」。而同樣的精神與態度,因應時代轉變,從木石與水這種自然環境的懼怕,變成疫病與喪葬,一種「可預防」「可有所作為」的二元對抗,從漢代的「重新定義」,再隨着六朝隋唐這種「外來勢力」的大混血、大洗牌,其實許多原本詩經楚辭的「古典時代」也陸續被取代了,罔象便是其一。
- ^ 孔子家語_簡體 智慧寶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