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窑
钧窑[a],又称钧州窑,是指从中国北宋末年到近代,位于古钧州(今河南省禹州市)一带,以钧釉瓷器为主导产品的一批窑场。钧釉瓷器又称钧瓷,其特征是施有乳浊分相釉,以蓝、绿色为基调,并能有效控制和应用铜红釉和铜红彩。钧窑长期生产民间日用器皿,同时部分花器类产品亦供应宫廷。明清时期,钧瓷逐渐成为收藏品,钧窑被列为宋代名窑,后更跻身“宋代五大名窑”。当前学界基于考古发掘资料,主张钧瓷较可能创烧于金代中后期,贡御宫廷的产品烧制于明代早中期。[1][2]
歷史
不早于北宋末年,一些汝窑窑工渡过汝河,在登封、郏县、陽翟(今禹州市)、梁县(今汝州市)四縣交界的箕山山脉一带置窑烧瓷,后世称之为“民钧窑”。其产品以天蓝、月白、青绿为基本色调,后世藏家称为“钧州青”,品类以盘、碗、杯、碟等日用器为主,故又称“器皿类钧瓷”。早期制品带有明显的的汝瓷特征,及至金朝中后期,产品乃形成自身特色,外观为厚釉且多有釉汁垂釉现象,釉面上常有紫红色斑块,系工匠将铜料涂在釉面上后烧成。[3][4][5][6][7]
明朝初期,箕山一带窑场的高温铜红釉技术已趋于成熟。铜在釉中呈现的颜色与多种复杂因素相关,烧制前难以预测,形成“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窑变现象。明朝早中期,钧州城内的窑场主要生产高温铜红釉花器,贡御宫廷使用,后世称为“官钧窑”。其品类以花盆、盆托、出戟尊等为主,故又称“陈设类钧瓷”。器物底部常有数目字,器形越大、数字越小,故又称“数码类钧瓷”。釉面上或有自然形成的“蚯蚓走泥纹”,系胎体施釉后晾干时,釉层不规则开裂所致。[8][9][7][10]
官钧窑的停烧时间和原因,目前尚不清楚。与官钧窑同一时期的民钧窑则已较少生产钧釉瓷,改以白地黑花瓷器为主要产品。至明朝中后期,禹州的陶瓷手工业衰落,此后转为小规模生产。[1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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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争议
宋代文献中没有关于钧窑的记载。关于钧州一带陶瓷业的零星记载始见于金、元。明中期开始出现“钧州窑”的记载,明后期形成“钧窑”概念,特指钧州城内窑场生产的钧釉花器。伪托明前期吕震编著、实际写于明后期的《宣德鼎彝谱》中,有“柴汝官哥均[a]定”之说,首次将钧窑与宋代名窑并列。明末、清初承袭这一说法,将钧窑视为宋代瓷窑。从晚清开始,“钧窑”的概念不再限于钧釉花器,开始涵盖天蓝釉碗、盘类产品。[13][14]
晚清以来,随着收藏热的兴起,人们对钧窑大加推崇,将其附会为北宋官窑。至20世纪50年代,“宋代五大名窑”的说法正式形成,钧窑取代不见实物存世的柴窑,名列其中。尽管大谷光瑞、陈万里、巴兹尔·格雷等学者都提出过钧窑非宋窑的观点,但传统的北宋说仍然占据上风,甚至成为考古发掘结论的依据。1982年《中国陶瓷史》出版后,“钧窑始烧于北宋、是宋代五大名窑之一”的观点几成定论。[15][16][17]
20世纪90年代末,钧窑年代争议问题在学界被再次提出。随着越来越多考古学证据的出现,以及对文献的重新梳理,主张钧釉瓷器创烧于金代中后期、官钧年代为明代早中期的新观点日益成为海内外学界共识。传统的北宋说则尚未找到确切的考古学证据。[18][19][20][21]
遗址
目前已知的古钧窑窑址超过150处,分布在禹州、汝州、登封、郏县的十多个乡镇。其中曾开展过考古发掘工作的有:禹州市区八卦洞窑址(1974年),禹州神垕镇刘家门、河北地、下白峪等窑址(2001年),禹州市区古钧花苑窑址(2004年),汝州大峪镇东沟窑址(2005年),禹州鸠山镇闵庄窑址(2011年),禹州神垕镇区窑址(2013年)。[22][23][24]
禹州市区钧台钧窑遗址于1988年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建有禹州钧官窑址博物馆。神垕镇钧窑址亦于2006年列为全国重点文保单位。[25][26]
仿钧瓷和新烧钧瓷
钧瓷烧制技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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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 |
申报地区或单位 | 河南省禹州市 |
分类 | 传统技艺 |
序号 | 876 |
编号项目 | Ⅷ—93 |
登录 | 2008年 |
钧瓷兴起以来,影响深远,许多瓷窑对其进行过仿制,如清雍正年间景德镇御窑厂烧制的“炉钧”,江苏宜兴窑的“宜钧”,广东石湾窑的“广钧”,近代神垕镇卢家的“卢钧”,皆试图重现钧瓷的外观,但实际烧制方法并不相同。[27][28]
及至20世纪70年代,禹州钧瓷二厂研制出钧瓷新釉配方,烧成效果最接近古钧釉,成为后来最主要的仿烧品种。[29][30]2008年,禹州市的钧瓷烧制技艺列入国家级非遗名录。[31]截至2023年,禹州市有钧瓷企业200余家,年产销钧瓷220多万件(套),年产值24亿人民币,已举办十二届禹州钧瓷文化旅游节。[32]
注释
来源
- ^ 徐华烽 & 秦大树 2022a,第15頁.
- ^ 徐华烽 & 秦大树 2022a,第12頁.
- ^ 李民举 2017,第32至34頁.
- ^ 于陆洋 2019,第91至93頁.
- ^ 刘涛 2017,第53頁.
- ^ 6.0 6.1 徐华烽 2017,第43頁.
- ^ 7.0 7.1 吕成龙 2014,第154至155頁.
- ^ 徐华烽 2017,第42至43頁.
- ^ 李民举 2017,第34至35頁.
- ^ 苗锡锦 2000,第37至38頁.
- ^ 刘涛 2017,第56頁.
- ^ 徐华烽 & 秦大树 2022b,第10頁.
- ^ 徐华烽 & 秦大树 2022a,第15至17頁.
- ^ 徐华烽 2017,第37至41頁.
- ^ 徐华烽 & 秦大树 2022a,第17至20頁.
- ^ 徐华烽 2017,第41頁.
- ^ 吕成龙 2013,第333至335頁.
- ^ 徐华烽 & 秦大树 2022a,第20頁.
- ^ 徐华烽 & 秦大树 2022b,第12頁.
- ^ 吕成龙 2014,第155頁.
- ^ 刘涛 2017,第45,53至54頁.
- ^ 徐华烽 & 秦大树 2022a,第18至19頁.
- ^ 徐华烽 & 秦大树 2022b,第9至10頁.
- ^ 于陆洋 2019,第90至91頁.
- ^ 河南省文物局 2023.
- ^ 国务院 2006.
- ^ 故宫博物院 2013,第266頁.
- ^ 董喆 2021,第26頁.
- ^ 董喆 2021,第30頁.
- ^ 李民举 2017,第35頁.
- ^ 国务院 2008.
- ^ 中新网 2023.
参考文献
- 学术研究
- 苗锡锦 (编). 钧瓷志. 郑州: 河南人民出版社. 2000. ISBN 7215040976.
- 故宫博物院 (编). 钧瓷雅集—故宫博物院珍藏及出土钧窑瓷器荟萃. 北京: 故宫出版社. 2013. ISBN 978-7-5134-0483-9.
- 吕成龙. 试论钧窑的几个问题. 故宫博物院 (编). 钧瓷雅集—故宫博物院珍藏及出土钧窑瓷器荟萃. 北京: 故宫出版社. 2013: 330-345. ISBN 978-7-5134-0483-9.
- 吕成龙. 故宫博物院钧窑学术研讨会综述 (PDF). 故宮博物院院刊. 2014, 171 (1): 154-156.
- 李民举. 谈谈钧瓷的几个概念 (PDF). 故宮博物院院刊. 2017, 191 (3): 31-36.
- 徐华烽. 钧窑概念的形成及其产品时代辨析 (PDF). 故宮博物院院刊. 2017, 191 (3): 37-44.
- 刘涛. 近十年来钧窑考古与研究述评 (PDF). 故宮博物院院刊. 2017, 191 (3): 45-56.
- 于陆洋. 关于早期钧瓷产地与年代问题的再思考. 中原文物. 2019, (3): 90-97.
- 董喆. 钧瓷. 北京: 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 2021. ISBN 978-7-5140-2025-0.
- 徐华烽; 秦大树. 钧窑考古与研究述论(上). 许昌学院学报. 2022, 41 (1): 15-21.
- 徐华烽; 秦大树. 钧窑考古与研究述论(下). 许昌学院学报. 2022, 41 (3): 9-13.
- 资讯信息
- 国务院关于核定并公布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通知. 中国政府网. 2006-05-2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3-06-10).
- 国务院关于公布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和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名录的通知. 中国政府网. 2008-06-16.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5-05-18).
- 禹州钧官窑址博物馆. 河南省文物局. 2023-01-17.
- 第十二届禹州钧瓷文化旅游节开幕. 中新网. 2023-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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